背上你的行囊,带着你的梦想,到基层去,回乡村去!大学毕业生返乡创业,各路志愿者矢志乡建,辞职公务员情归桑梓,年轻新农人追梦田园,已是乡村建设中一道绚丽的景观。
“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已是社会逐浪的时尚潮流。遥远的乡愁,也渐渐成为许多人心头越来越热烈的向往。
此情此景,不禁让笔者回想起当年领袖的教导: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只不过,斗转星移,换了人间。这里显现的,已不是当年知青一代呼应领袖号召上山下乡消灭三大差别的历史回响,而是新型知识分子自觉担负乡村建设使命的坚定的价值取向,是广大创业青年自主投身社会变革实践的热切的青春迸发。
曾几何时,一个个留守的村庄成为社会民生的难以承受之痛,如何拯救它的边缘化、空心化、凋敝化?中央的一号文件连年都在关注都在求解。如今,在市场化全球化信息化的变局中,广大乡村正生成着日益蓬勃的生机。土地经营权开始流动起来,集约农业、有机农业、休闲农业,赋予传统农业丰富多样的业态,许多人做起了家庭农场主的发展美梦;“互联网+农业”成了又一个风口,中国网农异军突起,重新塑造着农业的产业链条,创新着农业的经营模式,为现代农业催生出无限的想象;新村镇建设逐渐铺开,在“镇村联动”中演绎着农民家门口的城镇化故事,城市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延伸,编织着农民非农化就业和社区化生活的光明前景。一批批大学毕业生把创业的目光投向这片复苏中的原野,成为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中的一支新锐力量。
曾几何时,一群群从乡村中鱼跃龙门的学子,宁可在北上广蜗居着漂泊着成为城市的“蚁族”也不愿弃守,宁可在城中村每天承受那种“有1元钱能坐的公交车绝不坐2元”的清贫与煎熬也不忍归去。如今,传统的社会就业观的坚冰在一层层融化,科学的事业发展观的阳光在一点点升温。学子们终于豁然开朗,体面和尊严不是外在的虚荣和涂抹的光鲜,而在于自己辛勤劳动的成就,事业腾挪的空间。如果乡村同样有实现人生价值的机会,同样有圆梦事业发展的天地,为什么还要株守于城市的蜗居自鄙于城市的蚁族自甘于城市的压迫?于是,我们看到了别一样勇敢的选择别一样精彩的人生。在贵州晴隆县,就有这样一对从中国农科院北京畜牧兽医研究所草业科学专业毕业的“硕士羊倌”。毕业之际,刘树军、伊亚莉也曾想过要留在北京,但想到“最大的可能就是给科技公司做推销员,再干点售后服务的活”,他们就决定自愿到贵州的大山里寻找“梦中的橄榄树”,那就是晴隆的南方草地畜牧业。“在这里能发挥我们的专业,吃再大的苦,我们也不会放弃”。短短几年,他们已成为胚胎移植和繁殖中心的骨干力量,也收获了事业成长的丰硕果实。
曾几何时,一本本市面畅销的“成功学”把财富的积累、地位的上升视为人生的目标和成功的标识。年轻人脚下的道路越走越窄,生活的压力越来越大。当下,越来越多有为青年开始告别这类“成功”的误导。笔者最近在山西永济蒲韩种植专业合作联合社采访,看到了一群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走出校门便跟着合作社的带头人郑冰干,走村串户调查统计,辅导农民改良土壤发展有机农业,统一购销实现城乡互换……看似日常琐屑,他们却都是满腔热情用心在做,因为其中有他们渴望的成长,有他们生动的理想。他们不想重复父辈的经历,在努力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还有年轻的湖南临澧县副县长刘涛不久前“辞官务农”,他回答外界质疑:“一个人的价值,不取决于他所处的位置,而取决于他努力的方向。”他的心里装着理想,装着乡亲们的日月,打算示范,带动村民一起种植高品质水果,再开拓乡村旅游。“等到发展起来了,还要给村民们买社保,将来干不动了,每月还可发放生活费。”
知识下乡,人才还乡,这不仅仅是大众创业中的学习跟进,也不仅仅是市场竞争中的职业取舍。在更深层的意义上,它在继续拓宽那条知识分子与农民群众相结合的乡建道路。笔者不久前在美丽乡村郝堂的调研中,就既感受着河南平桥区委书记王继军为代表的主政者“重建乡村社会”的智慧,也看到了“三农”问题专家李昌平从内置式金融撬动村社共同体的实验,还有知名画家孙君坚持用最自然、最环保的方式保留乡村原有文化形态表现村落传统人文肌理设计的民居,来自北京的营养师志愿者在郝堂小学“食育”教育的试点……朴实勤劳的乡亲们在热切地迎接他们带来的先进实用的经营知识和科学技术,分享他们播撒的扎根乡土的乡建理念和现代文明,汲取他们传递的创造美好生活的自主意识和发展自信。
在城市日新月异的映照中,许多偏远乡村的发展还严重滞后,创业的条件还严重短缺。但惟其如此,才更需要我们去为这些新来的美丽乡村建设的参与者和引领者鼓呼加油。同时,带领农民全面实现小康的各级政府,能不能如同聚焦招商引资那样拿出优惠政策去努力招才引智?能不能如同创建新型社区那样优化资源配置去服务乡村修复?能不能如同培养大学生村官下派村第一书记那样投入公共服务去激励更多的青年才俊和知识分子投身于新农村建设新潮?
到基层去,回乡村去!那里是一片希望的蓝海,那里有无比广阔的天地。